给敬老院送菜【乡土小说】

文|王安朝

       在前庄村一条偏僻的小道旁，有一个镇办敬老院。敬老院里住着二三十个老人。为保证老人的安全，只要没有特殊情况，敬老院的大门总是锁着。锁在里面的老人总会忍不住扒着门缝往外看。涛涛是前庄村的人，一直足不出村在家创业，织帽。日子虽说不上大富大贵，但一家人也算过得其乐融融。冬天的一个早晨，外面挂着刺骨的寒风，涛涛的爱人交代涛涛到菜市场上买点西红柿，说中午吃西红柿捞面。涛涛就戴着手套，骑着电动车赶集去了。乡下人赶集有个特点，就是喜欢在卖菜摊前转来转去先问价钱，有点货比三家不吃亏的味道。有人为能让卖菜的人一斤菜便宜上2分钱，敢在卖菜摊前来来回回转半天。乡下人有的是时间，为了便宜，只要能便宜上2分，不怕转。

       涛涛买菜则不同。涛涛有点大大咧咧的样子，从来不搞价钱，他认为高价钱不像男子汉的风度，只要相中，掏钱就买。但偏偏这次买菜，却与先前有点不同。他也在一家家的卖菜摊前前转了一遍。就这一转，他看出了问题，发现了一个人。这个人看上去有八九十岁，胡子拉碴，满脸黢黑，头发间还夹杂着两根杂草，穿着一身黑色的棉衣，蹲坐在一块砖头上，老人前面摆放的只有萝卜和白菜，这是两种最常见的菜。老人没戴手套，手指犹如葡萄藤条，不但龟裂还留着血痕，看着很苦。涛涛想，老人到这把年纪，正是在家享清福的时候，却出来摆摊卖菜，家里日子肯定不好。涛涛走过去，笑着问，“老伯，恁高寿？”老人擦了一下快要滴落的鼻涕，在靴子上抹了一下，乐呵呵地笑着回答：“我都92了。”

       涛涛说：“真看不出来，老伯恁都90多了，身子骨看着还挺硬朗的。家里几口人？”老人说：“我没儿没女，老婆子在家里，光俺俩人，亩八子地，光种了些罗卜白菜。”涛涛又问：“老伯，真冷的天，你这菜咋卖？”老人说：“咱农村人，只要能卖，不怕冷。人家过去卖炭老头儿为了能叫炭卖个好价钱还巴着天冷哪？我这菜5毛钱一斤，自己地上种的。”涛涛说：“老伯，把您的菜都秤秤，我全要了。天真冷，恁也早点回去吧？”

       老人看涛涛要把菜一下子买光了，眉开眼笑，张着跑风的牙说，“都要了，给你便宜点，还没有开张类，遇到个大买主。”老人掂着秤一秤，说，总共40斤，20块钱，看你照顾我生意了，拿16块算了，给你安4毛钱一斤。涛涛说，来，叫我给你扫码。涛涛拿着手机照着老人胸前的二维码扫了一下，只听一声，恁扫的50块钱已到账。老人一听，说，“你多扫了，只16块钱都妥了，你扫真些我还没有零钱给你找类。”“不用找，恁早点回家吧，外面老冷，顺便买点水煎包给大娘捎回去！”

      老人感谢不止，连说谢谢、谢谢，今个遇到恁这大好人了。涛涛赶集的任务是买西红柿，他是看到老人在寒风中卖菜老受症有了恻隐之心才买了老人的菜。在回家的路上，涛涛的邻居碰见了涛涛，问，今天家里过啥事类，买真些菜？涛涛说，冬天菜放不坏，多买点，放家慢慢吃。邻居搭讪了一句就骑着电车走了。涛涛骑车慢，他把买来的罗卜白菜都送到了敬老院。敬老院的院长很感激地说：“九九公益日你给我们敬老院奉献了爱心，这次又奉献了爱心，谢谢你！”

      坚强的意志在于强健的体魄涛涛对院长说，今天赶集，我看一个90多岁的老人在寒风中卖菜，老难，我一下子买了，其实我家里有这菜，吃不着，就把买来的菜送给咱敬老院叫老人吃吧，咱敬老院的老人也需要整个社会来关爱。涛涛骑车回到家，妻子说：“咱邻居见你买了一袋子菜，你送给谁了？”涛涛说：“天冷了，看一个90多岁的老人在卖菜，觉得人家老难，想着给老人的菜都买了，叫老人早点回家吃饭就全部买了，买了一袋子，想着咱家罗卜白菜都有，就送到咱敬老院去了。”妻子说：“中，你这是给孩子们集福，我支持，以后我也跟着你学，叫孩子们也跟着咱学，多帮助那些生活中有困难的人。”